004、有時候就算服裝一樣也是有差的
場景，跟上次一樣的客廳，不過有點被破壞過。
人員，跟上次一樣的兩個人，但是好像有哪裡微妙。
位置，跟上次……一不一樣不重要。
眼神，跟上次完全兩回事。
裝扮，跟哪次比應該都是不一樣，不過也差不多就是。
其實，就是個意外。
不過造成的後果也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
土方十四郎看著眼前用著警戒的態度面對自己的白毛狗，有點為難跟不知所措。
就跟之前沒兩樣的吵吵鬧鬧，拳腳來來去去，平常磕磕碰碰的也沒見誰出事，怎麼知道這次就是這麼剛好，天時地利人和還是天干地支黃泉吉時，還是什麼鬼九大行星排成幾十、幾百、幾萬年難得一見的花型，然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一拳，跌倒，撞到頭，失憶了。
「……你說我…跟你一起住……」
冷冷的語調透露出疑惑，坂田銀時微微皺著眉頭觀察了環境周圍，然後看見玻璃櫃的自己的倒影，比自己認知的樣子還要成熟許多，就算是自己的臉，還是感到一股怪異。坂田銀時刻意忽略過那個感覺，繼續靜靜地環顧四周，雖然的確是有兩個人一起生活的跡象，但是對他而言卻相當沒有真實感。
「是嗎？」
坂田銀時看向土方十四郎，土方十四郎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總之，認清了兩邊似乎有微妙的認知落差，將沙發擺正，藉著簡單的整理，讓兩邊都稍微冷靜下來。
「那麼，你先告訴我，現在你是誰？……多大年紀？」
土方十四郎認為坂田銀時不像是完全失憶，至少坂田銀時還認得他。
「……坂田銀時，今年應該是…十六歲吧……」
十六歲，進高中的那一年，他們第一次同班。土方十四郎還記得，但是，土方十四郎也記得，那時候剛入學的坂田銀時，那一身冷僻又驕傲銳利的氣勢，那時候他的眼神就跟現在一樣，警戒、沉默，還隱含著一點漫不經心的殺意。
真是不健康的青春啊…，不過土方十四郎也沒資格說別人就是了。
「十六歲啊……」
距離現在有沒有十年了？雖然他們倆同居也不過才這一兩年的事情，不過土方十四郎很清楚，在他們十六歲的那年兩個人算是一點交情也沒有，甚至應該說，是連交談也等於零的狀態吧？……那時候，也沒在課堂上看過他幾次，有也只是看著他滿身是傷，跟眼睛腦袋壞一半的傢伙一起來上課。
換句話說，現在應該是這隻白毛狗…最會四處亂咬的時候？
土方十四郎也只是皺著眉頭，跟著坂田銀時一起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那個年紀」的坂田銀時，一方面是當他開始跟坂田銀時有互動的時期，坂田銀時他自己本身已經不是這樣的狀態了，其中轉換的關鍵……土方十四郎並不知道。
「你…還打棒球嗎？」
坂田銀時抬頭，悶悶地問了一句，運動員不抽煙，但是現在的土方十四郎一身襯衫西裝褲，坐在旁邊抽著煙，跟他在學校操場上看到穿著運動服的背影有著一段落差。當他清醒之後對著靠在他旁邊一臉擔心的土方十四郎說「你怎麼變老了？」的時候，跟著拳頭一起回答坂田銀時的是「你跟我一樣老吧！」，雖然感到不真實，但似乎是活生生的現實沒錯。
「畢業之後就沒有了。」
土方十四郎老實回答，原本也就只是一點興趣加上好友邀請所以才跟著一起玩而已，畢業之後就沒有想過要繼續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原因還是可以畫成長篇漫畫的心路歷程。倒是坂田銀時一臉可惜的樣子，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土方十四郎看得出他的惋惜。
又陷入沉默，坂田銀時在這空間裡感到不自在，對於周遭的事物沒有一點熟悉感，唯一勉強算得上知道的只有土方十四郎，但是以他們兩個的個性，他可不認為他們的感情有好到可以一起住。
「……所以？我們為什麼會住在一起？」
「……」
啊啊，問了問了。
從剛才開始土方十四郎就在思考著，要是坂田銀時問了這樣的問題，他應該怎麼回答才好。不論照實回答還是現在隨便編個理由下場都會很麻煩。
選那個好？
土方十四郎捻熄手上的煙，遲遲做不出決定。
「…………因為我想養隻狗，然後就養了你，所以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說了雖然也是事實但是中間省略了相當多過程的回答。再怎樣土方十四郎也說不出那些中間有的沒有的事情，特別是有關於床上的。
坂田銀時沒有出乎土方十四郎意外的，露出遲疑但是危險的眼神，現在的坂田銀時不排除真的跟土方十四郎幹上一架。就算他跟號稱瘋狗的人是同伴，並不代表別人可以將他當狗看待。他可是在各個高校裡面被傳說成「白夜叉」的傢伙啊，被養的狗？這算什麼？
但是周遭的一切卻又顯示出他們的確是一起生活的，那麼，土方十四郎說謊？
「…我再問一次，我們是什麼關係？」
坂田銀時更加地安靜，但是情緒卻是加倍暴躁，自身瞭解與現實層面的差距空白讓坂田銀時感到相當地不安。這時候唯一能詢問跟信任的只有眼前說跟自己一起生活的人，但是他不是很能接受「被養的狗」這樣的答案。
「我沒有說謊，當初會一起住的確是因為這個原因……中間過程我懶得解釋，信不信隨你。」
土方十四郎也上了火氣，幹什麼非得在難得假日還要費力解釋他跟這個男人牽扯不清的關係？還是跟這男人本人！這是哪門子的戲碼？
「我就肯讓你養？」
坂田銀時疑惑，以他十六年來的性格，就算對方是讓他憧憬或是有特別想法的對象，他也不認為自己會答應說「好」。
「是啊，搖著尾巴送上門呢。」
一時上火的土方十四郎煩躁地脫口而出平常抬槓的言詞，忘了對方現在是需要小心應付的纖細敏感又青春的十六歲。於是，可想而知的，坂田銀時聽到之後就欺身壓了過去，惡狠狠地將人壓在自己身下。當土方十四郎看見坂田銀時惡鬼一樣的眼神，才忽然驚覺自己說錯話了，對方現在不是平日所熟悉的那隻白毛狗。
「那麼，被狗咬過沒有？」
一口就往土方十四郎的脖子咬去，土方十四郎在感覺到一陣刺痛沒多久之後，便聞到一股血腥味。但是伴隨著血腥與疼痛的，是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興奮。
沒能忍住，衝出口的低吟有著濃濃的情色味道。這一聲讓坂田銀時停下了原本的暴亂，驚異地看著心裡認為比自己年長的土方十四郎，那張被疼痛與興奮給染上的臉格外地衝擊腦神經。
「嗚嗯……呼……有啊，經常呢。哈哈……」
不知道為什麼，土方十四郎有點想笑，他也就真的笑了出來。他自己不知道的是，那笑容帶著一份寵溺。抬起手抓了抓坂田銀時的一頭亂髮，不打算計較脖子上的那一圈血痕。
坂田銀時沒想過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一個畫面，忽然間似乎有點知道所謂「被養的狗」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還是要重申一次，現在的坂田銀時只有十六歲，青澀、纖細、敏感、容易衝動又超青春的十六歲。
於是，衝動的坂田銀時扯開土方十四郎的襯衫，在土方十四郎的頸間胸口上又啃又咬，沒有餘裕，沒有力氣思考其他，甚至沒有安撫的技巧。
說得再明白一點，坂田銀時表現得很像個處男。
這是土方十四郎被進入痛過幾下之後的感想。就算他是個Ｍ也不想這樣痛，推了推坂田銀時，要他稍微退開一點，坂田銀時咬著牙，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停下動作，從土方十四郎的身上退開。
汗水沿著身體滑下，坂田銀時帶著滿肚子委屈的等著，土方十四郎看著那一臉不滿忍耐的表情覺得很新鮮，沒想到一開始那樣衝動兇暴的傢伙，會乖乖聽話就這樣停手。想法一歪，莫非這就是調教嗎？
「噗……」
差一點點土方十四郎就笑出來了，也好險即時拿手遮掩住，不然就是被纖細敏感的小白狗給咬出滿身傷的下場了。
不過土方十四郎也有點無力地想，他自己可是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要去教一個內在十六歲的大男人怎麼上另一個男人……而且被上的還是自己。只是兩個人現在都是箭在弦上，要暫停也不可能，更何況也沒人想停下來。
土方十四郎將自己的手指點上坂田銀時的嘴唇，滑進口腔裡翻挾著舌頭摩擦著味蕾，被刺激來不及吞嚥的唾液沿著嘴角滴下。坂田銀時抓開在自己嘴裡磨蹭的手，不明白土方十郎這樣做的用意在哪，埋怨的看著土方十四郎。
「哪，要先這樣做……」
土方十四郎沾著唾液溼黏的手指勾纏過坂田銀時的手指，牽引對方來到剛剛進入的地方，因為剛剛的進入還有些紅腫發熱，手指藉著唾液的潤滑，輕易推進到身體裡面。坂田銀時的手指被挾著也跟著滑進了土方十四郎的身體裡，柔滑、溫熱、緊窒，坂田銀時為這樣的畫面跟感受而感到不可思議。
坂田銀時覺得他應該是知道的∣∣眼前這個躺在沙發上的人喜歡的地方……他喜歡的地方還要再更深入一點。將手指往內推進，土方十四郎扭動腰肢的反應讓坂田銀時得到了驗證。坂田銀時認為他應該知道得更多才對，但是相對地，坂田銀時卻覺得相當不滿。
這樣的反應，怎麼看都不會是第一次，在他之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已經躺過許多男人的床？坂田銀時沒有想起自己其實是與對方相同年紀，而在意起兩人年紀上的經驗落差。
不甘心地咬牙，坂田銀時再度猛力撞進土方十四郎的身體裡，經過安撫擴張之後，已經不似之前那樣疼痛，只是衝撞的力度還是讓土方十四郎有點吃不消。
◆ ◆ ◆
「你……還以為你現在真的是十六歲嗎？」
從沙發轉戰到床上，癱在床上的土方十四郎忍不住抱怨了這麼一句。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耗費體力在床事上跟坂田銀時纏鬥了，更何況坂田銀時還真的就像初次性愛一樣做個不停，問題是，外表跟體力以及本能經驗上可是有整整十年的落差，於是相乘之下，土方十四郎只有癱在床上喘的份了。
坂田銀時聽著土方十四郎虛弱的抱怨，也只能抓抓臉頰。
「我現在是十六歲沒錯啊……不過剛剛在做的時候，好像有想起什麼，像是你喜歡的地方……之類。」
土方十四郎把頭悶進枕頭內。
「想起那個是有屁用喔……」
不過泛紅的耳朵卻出賣了土方十四郎有些羞恥的心情。
坂田銀時光著身子坐在土方十四郎的身邊，看著一樣光著身子趴在床上的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那個在操場上奔跑揮棒的背影現在是屬於他的嗎？以往都在暗處來去的坂田銀時，在操場上看見那個背影時才真的感受到所謂「光」的存在。
十年的差距雖然不小，但是如果結果是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坂田銀時覺得十年也是值得的。
想開的坂田銀時帶著一臉稚氣的笑容，拉過棉被，貼靠在土方十四郎身邊躺了下來，土方十四郎撇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抓了抓蓬亂的白髮，兩人一起睡著了。
◆ ◆ ◆
一覺醒來，坂田銀時發現自己跟土方十四郎都光著屁股，可是自己卻沒有兩個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印象。
不過的確是有滾過的痕跡跟感覺啊？
坂田銀時拉開棉被看著光著身體的兩人，疑惑了一陣子。被冷空氣侵襲醒來的土方十四郎茫茫然看向坂田銀時，一時茫然地好像忘記了什麼事，一直到坂田銀時開口。
「啊…好餓，洗洗澡，我們出去吃飯吧？」
說完就熟門熟路地開了衣櫃拿衣服，清醒的土方十四郎跳了起來，抓住坂田銀時的肩膀，用重低音質問他。
「你，坂田銀時，現在幾歲？跟我什麼關係？」
坂田銀時被土方十四郎像是拷問般的神情給驚嚇了一下，有些害怕地開口。
「現在……二十七歲，跟你是同居人的關係……呃，你會這麼問是想要跟我求婚嗎？」
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去理解土方十四郎的問句，總之回答到後面時，坂田銀時一臉心花怒放的樣子，老實說，有一點點蠢。原本看到這樣一張蠢臉的土方十四郎，是想要一拳打下去的，但是才想到之前的慘劇，那一拳…就怎樣都打不下手。不過，如果坂田銀時不記得的話，土方十四郎也不打算提。
但是有一件事情，土方十四郎忽然在意了一下。
「唉，你跟男人的第一次，不是我，對吧？」
就算多年以前的那個晚上他喝醉了，也還記得那時候坂田銀時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得。果不其然，坂田銀時僵直著身體，眼神游移。說在意也不是沒有的，土方十四郎的確是悶了一下，不過卻沒有追根究底的打算。
「算了。」
一把將那頭白毛揉得更亂，土方十四郎不在意地笑笑，老實說，某種意義上，土方十四郎認為他也變相地算是得到了坂田銀時的第一次，也就不計較了。坂田銀時一頭霧水，不過看到土方十四郎難得的笑容，也就沒有多想。
「嗯，走啦走啦，一起去洗澡。」
「蛤？幹什麼要一起洗？」
土方十四郎現在腰還在酸，並不是很想動，如果可以他是想要多休息一下的。但是被坂田銀時那樣半推半拉，又扯又抱的，還是將人給推進了浴室裡，然後從浴室裡傳來如同以往的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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